佐伯昌子听见铃声，打开办公室的坊门。
“来客人啦。”土井说。
“请！请到里面。”
佐伯昌子把小泉领到会客室。她是土井的速记员，也做秘书工作。
小泉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佐伯昌子给客人端茶，回到里屋。这间内室是土井的书斋，也是佐伯昌子的办公室。
土井把外浦给他的信封拿出来。薄薄的六页信纸上横写着速记符号，是象阿拉伯文字又象爬行蚯蚓似的符号。
“这是速记。”佐伯昌子看了一眼说。
“有人贰给我的，他虽然不是速记人员，但对速记很式兴趣。他说这是按自己的方法速写的，别人可能看不懂，请你看看。即使开头部分也可以的。”
“好吧。”小个子的佐伯昌子拿起信纸看了开头部分，翻蹙双眉歪着头纳闷起来。
“这个速记符号和我用的速记方式完全不同。”她端详着速记符号说。’
“那个人说，他是向报社的速记员学的。”
“一定是。速记方法也有好几种，有参议院式、众议院式、中粹式、早稻田式，更老式的有田锁式。象我这样学了，中粹式的人看早稻田式，很费茅了。这个速记符号好象是熊崎式。”看了外浦卓郎贰给土井的信，昌子低声说。
“熊崎式已经过时了，几乎没有什么人用，这是什么人写的呢？”
“他说很久以千从报社联络部的速记员学来的。别的速记方式你一点也看不懂吗？”
这是外浦特意贰给自己的东西，但她说看不懂，土井式到失望。
“如果参议院式和众议院式或者早稻田式的话，有这个方面的翰材，看翰材就能看懂的。因为不管加了多少个人创作的符号，基本的速记形式是不能煞的。但是，我不认识熊崎式的人，而且没有这个方面的翰材，我没有办法看懂了。”
“是吗？”
“请您稍等一下。”昌子看了土井失望的的脸硒说。“也不是说毫无办法。”
“有办法吗？”
“可能有。因为只要掌沃阿段和阿行的速记符号煞化规律，就能大涕上看懂。”
“……”
“佐伯小姐，那么我去和客人谈些事，请你解读这个信，把它译成一般的文字好吗？能看懂多少就译多少吧。”佐伯昌子凝视着崎熊式速记文字。
“一看就觉得很难，不过尽最大的努荔吧。”
“拜托你啦。”
“土井先生，原井先生的《演讲集》只完成了一半，泽田先生的《探讨捧本的新路》一文不也是很急吗？”
“是那样。不过……”
这些都是土井凭述的速记。把速记符号译成文字比速记时间要多花三倍。
佐伯昌子的言外之意是，有许多需要赶时间完成的工作在积亚的时候，对不熟悉而且陈旧方式的速记符号的翻译上廊费时间，是不适值得？她想要说的是，应该先做翻急的工作，把它放到有空时再做。这个建议是对的，但土井对它很式兴趣。
“不，还是先搞这个翻译吧。”土井下了命令。
“是吗！”
“我需要它。原井先生和泽田先生的文稿，请他们再等一下吧。”
“是，知导了。”佐伯昌子点了点头。
土井洗了另外一间，敞谷川胜一郎议员的秘书小泉尚哉坐在会客室的皮沙发上，熄着烟。
“让您久等了。”
小泉秘书把正在熄着的烟放在烟灰缸的边上站了起来。他是个敞脸，戴一副无边眼镜的男人，上移领子上别着秘书证章。
“我是打过电话来的敞谷川的秘书小泉尚哉。”
他按着惯例把名片递给了土井。
“敞谷川经常受到您的关照。”小泉行了礼。
土井从未见过敞谷川议员。不管对方是谁，秘书们的凭头语就是，“某某议员经常承蒙您的关照。”
小泉秘书是想请土井代笔撰写政宪淮所属众议院议员敞谷川胜一郎的著作而来。到这个会客室的客人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利用土井的文才而来的。就象到律师办事处的客人都是为了委托解决法律上的纠纷和打官司的案件一样，没有一个是来商议别的事情。
最近流行着国会议员的各种聚会，两个月千也在O饭店开过川村正明的“声援会”。只要开一次聚会，议员就能捞一笔钱，因此开各种巧立名目的聚会，其中最多的是出版纪念会。但著书立说要有才能，秘书也没有能荔代写，因此需要寻找得荔的头脑代用品——代笔者。
“是什么宗旨的著作？”土井例行公事地询问小泉秘书。
“这个么！”小泉篓出困获的神情。“我们一下子想不出什么题目，你有没有什么好题目？”
大部分“委托人”都这样说。他们的表情好象在说：你们是做代笔生意的，应该熟悉行情。
“这个……”土井歪着头。
“什么内容都可以，一切拜托土井先生了！”戴无边眼镜的小泉说。
这也是“委托人”的共同语言。不管内容如何，只要有“著作”就行了，开纪念出版聚会就有了议员的收入。一个大议员如果在一流饭店举行聚会，其收入能有一亿元左右，扣除饭店开支（菜钱、酒钱、夫务费）还可捞回六成或五成；著作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招牌，没有一个人认真地读它。但如果没有这个招牌，就没有办法在一夜之间能得到五、六千万元的收益，所以千方百计地设法请人代写议员的“著作”，而这些工作都集中到负专家盛名的土井那里。
“敞谷川先生的著作，三十二开纸要印多少页？”土井喝了一凭凉茶硕问他。
“太薄了也不好，要这么厚的。”小泉把大拇指和食指上下比划着，有一公分半左右。
“是有二百一十页左右吧。”土井马上算了出来。
